前梅赛德斯动力总成主管、现阿斯顿·马丁车队领队安迪·考威尔(Andy Cowell)阐述了他对F1成功的愿景,认为这需要大胆融合“混乱”与“纪律”。
混乱与纪律:关键的平衡
考威尔曾是梅赛德斯引擎部门工程总监,并在2008年至2020年间领导了车队多个冠军的动力总成研发。他深知在F1取得胜利所需的思维模式。
他强调,成功需要组织内部同时具备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
- 创新与疯狂思考: 需要跳出常规思维,提出非传统想法(如同梅赛德斯在当前规则下将涡轮分离的设计),以获得领先优势。考威尔形容为“需要一些狂野的思考者,穿着夏威夷衬衫,在角落的沙坑里,疯狂地梦想着能做什么”。
- 工程纪律与可靠性: 然而,这种创造力必须建立在严谨的工程纪律之上,确保在赛道上实现的方案是可靠且符合目标的。这需要以一种“机器人般”的方式,基于过往经验和现有设备来验证想法,并设定清晰的数值化成功与失败标准。
“这几乎是一种性格上的切换;从混乱的创造者转变为一丝不苟、遵守纪律的人,我们正试图将自己调整到这种思维模式中。”考威尔说道。
更快地工作,而非偷工减料
除了结构化地驾驭混乱,考威尔还希望阿斯顿·马丁在运营效率方面有所提升。他强调需要提高做事 Thoroughness(严谨性),同时缩短所需时间。
他指出,去年为了加快流程而简化设计和审批的做法,反而牺牲了性能。考威尔的理念是:“我不想让人们走捷径”,而是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彻底地做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地做事”。
这需要分钟级的详细规划,并利用团队接力的方式确保工作连续性,这正是他们当前重点加强的方面。
令人沮丧的一年与变革
自从去年10月加入阿斯顿·马丁以来,考威尔对车队运作方式进行了不少调整,试图将他在梅赛德斯时期行之有效的核心理念注入其中。然而,要衡量这些努力的影响并非易事,因为本赛季的赛车是在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下设计的。
2025赛季充满了妥协,需要在投入本赛季赛车和2026赛季的研发之间取得平衡。这意味着即使车队在工厂内部有所改进,这些改进也未必能立即体现在当前赛车上,尤其是考虑到赛车本身的设计理念就截然不同,并且并未投入太多空气动力学资源。
考威尔形容这是“非常令人沮丧的一年”,因为2026年的工作感觉像是“一个太阳系那么遥远”,而他们却在驾驶一辆2025年的赛车,这辆赛车是按照不同的方式开发的,而且他们也无法投入任何空气动力学资源。
尽管在赛道上尚未看到显著的性能提升带来的沮丧,但考威尔表示,在银石基地发生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不同的团队,”他说,“我们增加了人手,对我们拥有的设备和工具集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们养成了更加严谨的思维模式,无论是问责制(明确谁负责做什么),还是用于实验并获得清晰答案的工程方法,这都是任何创新研发周期的核心。”
化学计算机
考威尔还提到,必须考虑一个超越纯粹工程的方面——那就是处理人类情感。在顺利时要保持冷静,在困境中要振奋士气。
“经历一个没有得分的三连赛非常痛苦,”考威尔补充道,“但恐慌毫无意义。我们是由一台化学计算机驱动的,当计算机中的化学物质被搅动时,性能就会下降。所以你必须保持冷静。你必须关注改进流程、改进数据、改进信息交接的领域,并确保有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复杂的情况可以通过提前规划来完美管理。”
考试时间到
目前,车队优先研发明年才会亮相的设计,这使得外界很难评判任何一支车队当前的表现。但考威尔明确表示,他不希望阿斯顿·马丁在新规则时代来临前仅仅是“混日子”。
这就是他选择跳过夏季休假前的匈牙利大奖赛,以便能更多地参与到工厂为2026年进行的冲刺的原因。他认为这些时刻将决定成败。“我们应该将每个比赛周末视为获得考试成绩,但论文正是在工厂里撰写的,”考威尔解释了他目前看待事物的方式。“真正的竞争,2026年墨尔本站的真正创新研发竞赛,正在所有F1工厂中进行。因此,我们现在每天的进步,以及数百名工程师如何追逐每一个系统开发计划,都将在我们明年在墨尔本获得的考试成绩中得到回报,之后在中国、日本等地也是如此。所以,这是在设定严苛的目标,以坚定的方式推动进步,并激励人们认识到真正的比赛就在此刻,我们现在的每一次改进都将在明年得到回报。”
考威尔希望车队能够像经历了一个灾难性的周末后那样充满斗志。“如果有一个危机般的比赛周末,那么从周日下午开始,所有的工程组织都会进入一种不同的模式——每个人都想着‘我们真的必须完成这件事’。所以,我们如何设定这种热情和决心水平呢?我相信每一支F1车队都在努力做到这一点,但我们希望将其设定为一个可以持续49周(因为有三周是休假)的运作模式。我们想要那种饥饿感、热情、不安分和决心,以及一种探索不同路径、成为先驱的性格。”
他还表示,他不希望人们害怕犯错。“这可能意味着,你花了三周时间去探索一个开发方向,最后意识到‘嗯,不,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富矿’。然后你回来,但你已经学会了哪条路不该走,这通常会教会你哪条路应该走。所以,这是开创性的。这是‘让我们去做吧’,但要以一种攀登珠穆朗玛峰不带氧气,并且比以往任何人都快的强度来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