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凯伦车队主管安德烈亚·斯特拉(Andrea Stella)曾多次表示,他的车队非常努力地为自己创造在F1中的艰难局面。
毕竟,当你创造出一辆统治级赛车,并且有两位车手争夺世界冠军的荣耀时,一切并非都是轻松愉快的。
因此,当关于兰多·诺里斯(Lando Norris)是否被允许自由执行单一进站策略以帮助他在匈牙利大奖赛中战胜奥斯卡·皮亚斯特里(Oscar Piastri)夺冠的辩论如火如荼时,迈凯伦对自身面临的复杂情况早已驾轻就熟。
问题的核心在于一个矛盾:给予两位车手选择策略的自由,既可以被视为公平对待,但同时又可能对处于劣势的一方不公。
当车队接受一个事实,即无论车队如何努力对两位车手做到绝对公平,总会有一些决定需要做出,而这些决定无法让迈凯伦、诺里斯和皮亚斯特里的利益完全保持一致时,情况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正如斯特拉去年年底告诉我:“我总是和车手们讨论,这是我们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事情。这是唯一一件我们无法让自身利益完全匹配的事情。”
这些利益上的分歧,通过匈牙利发生的事情暴露无遗,因为车队为了皮亚斯特里的比赛胜利而努力,结果却为诺里斯的最终获胜打开了大门。
匈牙利站的决定
迈凯伦被一个事实打了个措手不及:当时他们让皮亚斯特里提前进站,试图抢在领先的法拉利车手查尔斯·勒克莱尔(Charles Leclerc)前面,而单一进站策略似乎根本不可行。
直到领头羊完成第一次轮胎更换后,诺里斯尝试单一进站的机会才真正出现,而这之所以能成为一项确定的获胜策略,则要归功于勒克莱尔在最后阶段的速度下滑,以及皮亚斯特里在倒数第二圈超越队友的尝试并未成功。
事后看来,如果皮亚斯特里坚持单一进站比赛,他本可以获胜,这是很容易说出的。但这却是基于车队在做出决定时,车队控制室并未掌握的信息。
正如皮亚斯特里赛后自己所说,比赛中的单一进站路线似乎是一场赌博,而不是领头赛车应该做的事情。
“我认为我们必须尝试做些什么来击败勒克莱尔,因为我们并没有明显地拥有足够的优势来超越他并获胜,”他说。
“所以,我们尝试了一些东西。最终是否正确?我不知道。
“但对于后方的赛车来说,尝试单一进站总是更容易承担风险。对兰多来说,尝试单一进站几乎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对我来说,可能是有代价的。”
策略的公平性
如果迈凯伦处于与匈牙利站相反的情况,即诺里斯领先,那么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也会为皮亚斯特里提供单一进站的选择。所以,这实际上是他们试图给予两位车手的公平待遇。
事实上,今年迈凯伦车队中处于第二位的车手获得尝试不同策略以争取获胜机会的情况并不少见。
在奥地利站,皮亚斯特里的第一个阶段被延长,以便他在比赛后期能拥有更新的轮胎。
在比利时大奖赛中,诺里斯在换上光头胎时选择了硬胎,而皮亚斯特里则选择了中性胎。
而在匈牙利,这以更极端的方式体现出来,成为一场单一进站与双进站的较量。
有时,这些策略的调整会奏效(例如匈牙利站),有时则不会(请看奥地利站和比利时站)。
因此,公平与不公平之间的界限并非易于界定。
展望未来,迈凯伦需要做出的选择,以保持完全的公平——这是他们必须与两位车手达成的——就是当冠军争夺战白热化时,这些策略上的自由是否应该继续存在。
他们是希望策略被锁定,迫使他们遵循相同的路线?第二辆赛车是否不应该有机会做任何不同的事情?还是应该允许他们两人自由地做他们认为对自己比赛最好的事情?
只有通过摆出这些讨论——并提前就游戏规则达成一致——迈凯伦才能真正确信两位车手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公平待遇。
过去的教训
回顾最近一次F1车队内部争夺车手总冠军的对决,梅赛德斯(Mercedes)起初对尼科·罗斯伯格(Nico Rosberg)和刘易斯·汉密尔顿(Lewis Hamilton)的策略是,不允许两人在战术上产生分歧。
策略是预先确定的,即使在不清楚哪种策略是最佳路线的日子里,分歧也并不真正被允许。
这有时会惹恼车手(比如汉密尔顿在2015年巴西大奖赛中不允许改变策略以击败罗斯伯格),甚至导致他们输掉比赛(比如2015年马来西亚站,他们没有分开决策,从而为法拉利的塞巴斯蒂安·维特尔(Sebastian Vettel)赢得了比赛机会)。
即使在策略开放时——例如2014年匈牙利大奖赛,罗斯伯格从头开始,换成了三停策略,而汉密尔顿在排位赛起火后从后方追赶,进行了两次进站——这只会引发争议,当这让他们处于相互妥协的境地时。
回想当时,罗斯伯格对允许在情况不明朗的日子里存在更多策略分歧的可能性表示,他并不是非常喜欢。
“你这样做是因为策略非常接近,你不确定哪种策略更好,”他在2015年说。
“我个人确实不喜欢这样,因为它给我们之间的竞争增加了一种人为的因素,之后就不再是对一个人或另一个人的公平竞争了。所以我不喜欢这样。
“但这就是事实,我们是为梅赛德斯而比赛,首要任务是为梅赛德斯赢得胜利。
“只要他们需要这样做,他们就会这样做,这对我们来说很清楚,所以我们接受这一点是为了确保我们获胜。”
迈凯伦预见问题,并继续向皮亚斯特里和诺里斯明确事情将如何处理,最终将决定这场竞争有多么公平。
斯特拉在去年冬天表示,在处理这些冲突点时,车队和车手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这是一个持续对话的过程,以确保每个人都步调一致。
“这不能仅仅通过‘哦,我们进行了一次非常好的谈话’来解决,”他说。
“你需要很多次的良好沟通,而且你真的需要努力保持领先,因为你想尽可能地预防在赛道上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斯特拉不认为在周末之后需要对迈凯伦处理策略的方式进行任何激进的重新思考。
像匈牙利站这样的日子——当各种情况使得正确的策略选择不确定,而一次冒险获得了回报——很可能会再次发生。
但是,公平不能通过周日下午做出的决定的影响来评判;它来自于两位车手绝对清楚允许做出哪些决定。
正如斯特拉周日晚上所说:“当我们偏离策略时,当我们有不同的选择时,我认为这是比赛的一部分。
“我们希望确保任何一位车手都不会感到意外。而且我认为任何一位车手都没有感到意外。”